京华子午第1章 东市偶遇(2/2)

汤的羊皮袄，嘴上沾着糖渣子，调戏了旁司上官？”

周祈抹一把嘴边，手上是刚才吃的银丝糖……

陈六捧着胡饼夹羊肉默默地吃，吧唧嘴的声音似比平时轻了一些。

周祈笑一下，这事还真是寸！

昨日陈六去吏部，回来，遇上了新任大理寺少卿去领敕牒告身。又听吏部的人，这位谢少卿在鄜州别驾任上，做得极好，尤其精于刑狱诉讼判审，李相公与圣人特奏请擢其入大理寺。

自己还想着要去拜访探看一下，毕竟免不得要打交道，这回倒是省了……周祈又琢磨自己今儿这卦卜得还真准，还真是个“秋官”！

陈六把那个饼都嚼完，声道：“老大，叫我看，调戏也就调戏了。你堂堂干支卫一支之长，五品羽林郎将，又比他大理寺少卿差多少？”陈六越越理直气壮，“况且你相貌堂堂，拳脚撩，调戏他，我看倒是他谢少卿赚了。”

周祈把饼渣抹在陈六袍子上，熊孩子，夸人都不会夸。

干支卫是今上十几年前于南衙诸卫、北衙禁军外另设的一支禁军，旨在“督察四方，纠劾百司，博采民意，直达听”——简而言之，找事儿的。

干支卫以干为序，从甲乙至壬癸十部，分驻各州道，甲部负责京畿之地。各部内又按职责以地支排列，周祈属甲部最末位的亥支。

这亥支的职责来重大——博采民意，其实干的是探查京畿民间异动的活儿。

当这“猪头”，平时倒也颇为逍遥，最怕是“年关”。

子脚下，老百姓都老实得很，能值得皇帝一听的“异动”实在少。国泰民安固然好，却让周祈这亥支的头儿为难——业绩太少，年终述职奏表没法写。

这奏表写不好，丢点脸面倒没什么，只怕圣人给 “腊赐”时，把亥部忘了……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！更怕，监察皇亲百官的子丑辰巳诸支与朝臣互掐时，皇帝拿亥支这弱无辜又可怜的出来顶锅塞嘴。

猫吃肉，狗挨揍，太冤！

也所以，这样的时节气，惯常来摆卦摊儿的两个子家里有事，周祈亲自披挂了来这里“博采民意”，就想着年前是非多，凭着自己的“火眼金睛”，能揪出一二，给这述职奏表再添补些，到时候兄弟们这年也就顺顺当当地过来了。

“不知那谢少卿娶妻没有，若没营—”陈六犹在念叨谢少卿。

周祈挠挠头，突发奇想，“你，我要是让人拿个本子，见人就问‘你觉得如今是不是太平盛世’，弄个满是颂词和签名的《万民共享太平长卷》，元正的时候当献礼，怎么样？兴许比我们跟这儿趴到什么大活儿，更能交得了差呢。”

陈六：“？”

周祈想了想，摆摆手，罢了，罢了，我还是接着跟东市装神棍趴活儿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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