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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身最爱【第八章】少年焰火(上)(2/6)

看,暄园早已没有昔日景象,此时此刻她除了觉得冷,实在提不起别的感觉。

    她甚至谈不上难过,毕竟从记事开始,她为了母亲的往事每日痛苦煎熬,也曾经发狠要报仇,到最后统统都是浪费时间,做一些无用的困兽之斗。事到如今,她已经不想再为上一代的事动容。

    从头到尾,没人问过她是不是想到这世界走一遭,也没人问过她想不想要母亲赔上的那条命。为了这件事,老会长虽然留她长大,却心里耿耿于怀,终生不认,不让她从陈家的姓,也不让她进兰坊,韩婼只是生在暄园里,却什么都没选,就成了罪人。

    她在这座园子里出生,长到了成年,因为是老会长的私生女,原本见不得人,也没被允许外出,所以一直没去过沐城。

    小时候她无比渴望这园子塌了毁了,最好一砖一瓦也不留,但不能如愿。

    老会长派了亲信固定守在兴安镇,园子里全部都是敬兰会的人。有人送她上下学,她回到园子里也有下人监视,没有一刻自由。她只想麻木地赶紧长大,熬到老会长死了,这些人也就没有闲工夫再来看顾一个私生女,到那时候,她一定要逃离这鬼地方。

    为此她也闹出过不少事,逐渐让老会长刮目相看,总之他换了无数批人到暄园来,最后都没讨到什么好处。

    都说这私生女脾气阴晴不定,毕竟一个大活人被当作动物关得久了,性格不会比野兽好太多。

    这就是敬兰会里的生存法则,她是个不该出生的孩子,阴差阳错活下来,也只能养在笼子里。

    直到有一天,兰坊又来了人,这回倒不是为了盯着她,而是因为来的人身体实在不好,据说因为病了一场之后,被人从市里送到暄园来养病。

    韩婼坐得久了,身上的旧伤隐隐作痛,她不得不起来换了个姿势,伸手拍拍四周的廊柱,物是人非,鬼园一座,这些木头却还没腐朽。

    也对,她和华绍亭都还活着呢,这园子几代风雨,哪能说没就没。

    认真算一算,那已经是二十二年前的事了,彼时韩婼十六岁,刚升高中,某天她起来突然不痛快,装病不肯去上学,赖在房间里躲着。

    那一年她是第一次见到华绍亭,他还不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华先生,还没有前呼后拥的排场,他孤零零独自一个人,就坐在这长廊下……

    韩婼一时想得远了,仔细回忆,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那段节气和现在正好相反,刚赶上立了秋,天气并不冷,只不过早晚有些降温,可是华绍亭总爱披着一件白色的毛衣,分明像是不舒服的样子。

    其实她之前几次路过,远远看见过他,但彼此都没说过话。那天下午,她逃学没事做,经过西边去后院,又偶然路过见到他。

    韩婼这回仔细看了看他,对方年纪和自己相仿,脸色却极其不好,过分苍白,明显带着病。他让人搬了个藤椅出来,还非要避开太阳,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,大半日都倚在廊下不动,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的毛病。

    左右无人,冷冷清清,韩婼正好走到和他对面的长廊里,两个人隔了四四方方一片院子,她远远地冷着脸,警惕地跟他说:“会长让你来的吧。”

    对方靠着一根柱子,低头不知道在看树影还是别的什么,他忽然转脸瞥了她一眼,那态度分明没想理她,但她既然说话了,他就拿出三分精力敷衍,也不寒暄,突如其来直接就问:“韩婼,这名字谁给你起的?”

    她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叫什么,毕竟这园子是她的牢笼,只为了关她一个人。于是她也就随口回答道:“听说是我母亲起的,会长不认我,我只能跟她姓,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字。”

    不好写,也不好看,念起来更不好听,难怪不招人喜欢。

    然后她就看见对面的人笑了,好像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,这一下总算有了一点缓和的态度。他也不是病恹恹地那么虚弱古怪,至少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像个活人,所以她就有了好奇心,往他那边走过去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长而少血色,点着藤椅上的纹路,轻轻说:“这个字的意思不好,婼,不顺从,难怪会长忌讳。”

    韩婼离他近了才发现这个人气色不好,说话声音轻飘飘的也和正常人不一样,恐怕得的不是小病。

    她不想听见“会长”这两个字,于是有点生气,停了脚步,站在院子正中看他,问:“兰坊是没人了吗,派你这么个病秧子来守着我?”

    说到底,其实暄园是韩婼继承的园子,然而这个轮廓淡漠的少年人打从进来那天起,就没拿自己当外人。他选了最宽敞的房子住进去,舒舒服服给自己备了椅子,从容不迫,主客倒置。

    华绍亭面对她的质问依旧没从藤椅上起来,就这么懒洋洋地靠着,上下打量她。

    他那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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